新笔下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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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（第1页）

听完这番话，褚闰生无奈转头，看了看池玄。

池玄本坐在桌旁，现时也起了身，道：&ldo;梁高功所担心的，并非上清派，而是自己尚留在茅山的肉身罢。&rdo;

池玄此话一出，梁宜便不再出声了。

&ldo;即便是不仁不义，如今，也须先找到幻火才是。&rdo;池玄道。

听到这话，褚闰生心上一惊。他发现，在池玄提起之前，他竟对幻火无丝毫担忧。如今想起，他不禁觉得一阵恐惧，手心发凉起来。

许久之后，绛云开口，说道：&ldo;也罢。&rdo;

这话自然是复述梁宜所言。褚闰生和池玄听到这回答，皆点了点头，不再多言。绛云继续躺下休息，池玄喝完粥，也照旧守在她身边。

褚闰生端着粥碗退出房外，端碗的手微微有些颤抖。他心里明白，即便寻遍天下，再也找不到&ldo;幻火&rdo;了……可这话，他说不出口。如今他的&ldo;冷血无情&rdo;到底是为何？他弄不明白，更怕去弄明白……

……

但说此时，茅山之上，五月天气，早已雪化，但依旧清寒。山上仍有杜鹃未谢，点点嫣红，缀着一片苍翠，煞是可爱。茅山的弟子大多被遣下山去寻经，山上也显得略有些冷清了。

段无错边走在这冷清山路上，神色微微有些凝重。待到了山门，他长吁了一口气，正要迈步走进去，却见一片金光自主殿之处喷薄而出，瞬间便成了铺天盖地之势。那金光威严清净，罩在茅山山顶，自是一番玄妙奇景。

&ldo;护顶金光？&rdo;段无错皱眉，自语一句。

&ldo;没错，正是护顶金光。&rdo;只听山门之内，有人应道。但见那是个白发百须，眉目慈祥的老者，看模样约莫六十出头。一袭素色道袍，头戴庄子巾，手抱白玉如意。

段无错自然认得这老者，含笑道：&ldo;我不过回来看看，竟也能劳动监院亲自迎接，这是受宠若惊。&rdo;

这老者，正是上清派监院，聂修。

聂修轻叹一声，道：&ldo;无错，你为何回来？&rdo;

段无错笑笑，道：&ldo;我下山之时，听闻&lso;太上圣盟&rso;意图逐一将我派高功诛杀，继而覆灭茅山。这才特地回来通知掌门。&rdo;他抬眸，又看了那片金光一眼，&ldo;不过，如今看到这护顶金光，想必掌门早已运筹帷幄之中、决胜千里之外。我只算杞人忧天了。&rdo;段无错摇摇头，&ldo;我本也怀疑掌门让我等下山的目的，如今见着这护顶金光，才知我派诸多弟子的性命，全不在掌门心上。&rdo;

&ldo;无错，你我乃是同辈，说话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？&rdo;聂修叹道。

&ldo;我哪里拐弯抹角？&rdo;段无错背手，道，&ldo;护顶金光一开，万法莫侵。世上除了雷部神将，谁还能攻得下茅山？可惜离开茅山的诸位弟子，却枉做了标靶。既然你我同辈，我便问一声，掌门究竟意欲何为？&rdo;

聂修道：&ldo;你不是已算到几分了么？&rdo;

&ldo;若非有人亲口告诉，算出来了，我也不信。&rdo;段无错道。

聂修面露无奈之色，沉默片刻，才缓缓说道：&ldo;你心中也知道罢，自唐室覆亡，我上清派早已不如当年。&lso;

无&rso;字辈的弟子，日渐凋零。后继的弟子，资质却大多平平。数年前华阳观观主一去，更是雪上加霜。时逢乱世，世人无心修道，也怨不得什么。如今，天下纷争已近收官，一派兴衰，就看此时。&rdo;

段无错静静听着。

聂修又道：&ldo;若能辅佐新君，待天下一定，我上清自然尊享圣恩……&rdo;

&ldo;即是如此，何不向弟子坦言？&rdo;段无错这才插话，问道。

聂修摇头，叹道：&ldo;即便天下大势已定，但命程多变，谁能君临天下还是未知之数。若是贸然遣弟子支持一方，或恐有失。&rdo;

段无错听到这里，笑了起来，&ldo;于是，遣诸位高功和弟子下山去，只以&lso;寻经&rso;为借口。但一旦入世，以我等之能，必然会被诸多势力拉拢。高功各投阵营自然最好，因为无论最后哪方得胜，来日史籍之上，必能记上上清派一笔。&rdo;

聂修点了点头。

段无错又道：&ldo;即便辅佐了战败的一方，上清派也可以&lso;全然不知此事&rso;而置身事外。好计谋啊。我历上清几代掌门，唯有此代，有此等智谋魄力。&rdo;

聂修道：&ldo;无错，你既已知道这些，便留在茅山，与我一同护卫上清吧。&rdo;

段无错笑了起来，也不答应，只道：&ldo;看来，下山之前，监院封了梁高功的识神，也是与此有关了？&rdo;

聂修沉默，并不作答。

&ldo;看来再问，你也不会答了。&rdo;段无错轻叹一声，道，&ldo;可惜我一把年纪，时日无多，年少时那些宏图壮志，早已弃了。但求身边之人都能平安康泰。如今，你且将梁宜的肉身给我，让我带下山去罢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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