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笔下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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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（第1页）

&ldo;好!恭敬不如从命。&rdo;

两周后，我的画又回来了，只回来一幅，被精美地装裱过。

他捧着画，认真地对我说：&ldo;清城，凤凰留给你，我希望你可以重生。锦鲤送给我，鱼书雁字，我们常来常往。&rdo;

至于那副罂粟花，他的解释很搞笑，他说罂粟虽美但有害无益，所以让它出去挣钱。画是被他的一个开画廊的朋友借去展览，并说会付一定的报酬，本来人家要借三幅，雁征死活不肯，好说歹说，最后才肯借给他一幅。

&ldo;这是他的电话，你到时收租就行了。&rdo;雁征一脸的大方地说，一秒之后，他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：&ldo;糟了，我们这不是变相贩毒吧?&rdo;

几乎是整个春天，我们都在青柳园里度过的。那段日子过得很快，也很开心。如果没有那次意外，开心的日子或许还会继续下去。那是夏日里的一天，ke在青柳园里摔破了脸。当雁征带着哭泣的ke回来时，我大惊失色，ke伤得并不重，只擦破点皮，但是伤的位置太明显，正好在小脸蛋上。

&ldo;对不起，是我大意了。有个小朋友拿着一只小鹿斑比，ke可能太喜欢了，就伸手去拿，结果被人家拉倒。&rdo;雁征解释，见我很紧张，他又安慰道：&ldo;别担心，清城。小孩子磕磕碰碰是正常的，他是男孩子，将来是男人，你总不能像宠女孩子一样宠他。&rdo;

尽管雁征的话非常有道理，可我还是无心再玩下去，抱起ke，回家了。大概是我的神色太过慌张，下车后，雁征叫住我，却什么也没有说，只是笑笑说了声&ldo;再见&rdo;。转身的一瞬，我看到他眼睛里流露出的不安。

第5章

整整一周，我没有再见到雁征。他没有来找我，也没有信息联络。我想他大概去了爱尔兰。然而，就在第十天的时候，他的信息不期而至：&ldo;能出来吗?想ke。&rdo;

我平时喜欢素颜，极少化妆，但那天，为了见他，我的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。

见到雁征，ke欢快得手舞足蹈，口水流了老长。雁征的神情却很紧绷，接过ke逗笑了两句，便看向我，满眼尽是痛楚：&ldo;在我面前，你没必要涂粉。&rdo;

&ldo;去柳西好吗?&rdo;我背过脸去，轻声问道。

柳西在青柳园的南侧，距青柳园还有几公里，有条铁路线经过那里。在我最无望的时候，我通常会去那里。在那里，我什么也做不了，只是看着那长长的铁轨，我的心也会走远。我喜欢列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时的那种感受，闭上眼，仿佛身体和灵魂都被它带走。下一站，也许并不远，但已经不是在这里。

&ldo;还疼吗?&rdo;雁征的手轻轻地碰了碰我的眼角。

我摇头，借机找个为自己开脱的理由：&ldo;他，也许是……爱子心切!&rdo;

&ldo;爱子心切!?清城，你信吗?他爱过这个孩子吗?他那是借题发挥!!&rdo;雁征有些激动，嗓音不自觉地高了起来。

我无话，看着长长的铁轨伸向远方，怅然若失。

&ldo;既知如此，为什么还要孩子?&rdo;雁征看着我，不解地问。

&ldo;我想，或许可以挽回……。&rdo;

&ldo;结果适得其反?&rdo;

我和雁征并肩坐在一根铁轨上，ke在对面的铁轨上排着石块，有些浑然忘我，一个挨着一个，排的很长。

&ldo;你和你的父母再没有联系吗?&rdo;

&ldo;没有。&rdo;

&ldo;为什么不试着去联系他们?你是他们的独女。&rdo;说着，雁征拿出手机递给我。

我轻轻地摇了摇头。我没有勇气，去乞求他们的原谅。

雁征给ke做了可口的肉粥，作为他的午饭。雁征做得一手好菜，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，但从一直以来他给ke特供的儿童餐里就可以窥见一斑。雁征的耐心和体贴，总是让人感动。那段时间，我们经常在青柳园里玩得很晚，我没有时间去买菜，大概怕我回去不好过，他的车子的后备箱里，每隔两三天就会出现一些新鲜的肉蛋蔬菜，要我带回去，美其名曰是对我和ke陪他的酬谢。其实，我的境况，雁征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。

吃过肉粥，ke在车里睡起了午觉。我让雁征送我们回去。伸手去拉车门，却被雁征挡住，我被挡在了他和车子之间。

&ldo;清城，跟我走!跟我去爱尔兰!&rdo;雁征注视着我的眼睛，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，&ldo;我会爱ke，像爱你一样去爱他。&rdo;

&ldo;不……&rdo;我仓皇地摇头。

&ldo;为什么，清城?难道你真心愿意把生命荒废在一个不求上进，不愿担负责任，不敢面对现实，只会对自己老婆撒气的人身上?清城，他打你的时候，你心甘吗?&rdo;

我的泪水，陡然落下。

&ldo;不!我哪里也不去……我不够勇敢……&rdo;我拼命地摇着头，泪雨纷纷。

为了一句&ldo;流浪不可怕，可怕的是一个人去流浪。&rdo;我曾经勇敢过，勇敢地放弃了父母，放弃了可以预见的宁静人生……选择了和一个人走。可就是那样的勇敢，我至今还在为之付着沉重的代价。

我的人生，已然如此，我没有勇气再去随谁流浪。

&ldo;清城，你可以……&rdo;

说着，他低下头来。我慌张地躲闪，转脸的一瞬，我感到唇边划过一丝微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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