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笔下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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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（第1页）

她苦思片刻，仍无头绪，心想着得找人商量下才行。那一刻，第一个跳进她脑海里，正是肖让。她一想到他，自己摇了摇头。先前有线索说，那东院里的人也是自梅谷出发，肖让应该知道才是。可他一心风雅，旁事未必放在心上，兴许也没有头绪。何况昨夜的事已经给他添了麻烦，怎好再让他卷入是非。于是，另一个人选跃然浮现‐‐殷怡晴。俞莺巧光是想起这个名字，就生了满心抗拒。以殷怡晴的性格，昨夜去东院暗查的时候，估计就将那人的底摸清了，问她是十拿九稳的。只是先前肖让也说了，她的话，只怕不能全信……

俞莺巧思索之间，船已靠上了云蔚渚的码头。她一上岸，就见肖让执伞站在栈桥上。

今日天色阴沉，伴着零星小雨，虽不似昨日般恼人，但以肖让的性子，想必是不会外出的。难道是来接什么人么？

俞莺巧正想着，肖让却含笑迎了上来，道：&ldo;我就猜你去对岸了。想是跟班主报平安的罢？&rdo;

俞莺巧没应他的话，只怔怔问道：&ldo;公子在等我？&rdo;

肖让点点头：&ldo;还能等谁？一大早连东西都不吃就跑了出去，也不留个信，这大半日的，怎么不教人担心？&rdo;

俞莺巧听罢，低头一笑，抱拳道：&ldo;劳公子挂心，实在过意不去。&rdo;

&ldo;知道就好。&rdo;肖让道，&ldo;小符可是满山庄的找你，要是你再不回来，他只怕把山庄都翻过来了。&rdo;

俞莺巧不知道答什么好，只能笑着。

&ldo;都这个时候了，你该饿了，去吃饭吧。&rdo;肖让说着，领着她往山庄走。

两人一路默默，走过栈桥，穿过垂柳。连日阴雨，水汽湿润，云蔚渚上雾气袅袅，晕出一片云烟柳色。这时，肖让突然停了下来，望向了柳林之中，笑道：&ldo;呵，原来你在这儿啊。&rdo;

俞莺巧只当他遇见了谁，顺着他的目光看时，却见那柳树林里，有一树蜡梅。如此时节，残花犹在，依旧金黄。只是满树稀稀落落地抽了新叶，尚未茂盛，乍看上去，竟是形销骨立。加之周围都是袅娜翠柳，独它一树伶仃，更显单薄萧索。

肖让笑道：&ldo;那日雷庄主拿出素心蜡梅时，我还奇怪，山庄内并无此树，究竟是从何得来。本还想找一找，如今倒在这里遇上，可真是缘分使然。&rdo;

他这番话，不像是说与人听，似乎只是自言自语，或者，是与那蜡梅说话。俞莺巧转头看着他，那种笑容，她已然熟悉。或对明月、或对蝶蛹、或对蜡梅，一意温柔，分外怜爱。

不知为何，那一刻，连俞莺巧自己都生出了满心的温柔来。她又看看那树蜡梅，想起以前肖让说过的那番以貌取人的话来，心头微微温暖。她笑着，开口对他道：&ldo;我若是蜡梅，必然欣慰这世上还有公子这样的知己。&rdo;

肖让回头笑望着她，道：&ldo;如此峥嵘风骨，又哪里稀罕俗人来做知己呢？&rdo;

这句话，让俞莺巧略微沉默。她想了想，诚挚道：&ldo;我想，无论是怎样的人，若一世都无人知心，多少孤独。&rdo;

肖让听她这么说，只是笑着，没再回答。他又站了一会儿，笑说：&ldo;走吧。&rdo;

俞莺巧点了点头，也没再开口。

两人刚到山庄门口，就见符云昌急急跑了出来，一见俞莺巧，他笑逐颜开，上前道：&ldo;妹子你可算回来了！我方才问了人才知道，你坐船去了对岸，正要找你去呢！真是的，怎么也不叫上我？&rdo;

俞莺巧道：&ldo;一点私事，怎敢劳动符大哥。&rdo;

&ldo;别跟我客气嘛。&rdo;符云昌说罢，才注意到一旁的肖让，他眉头一皱，道，&ldo;娘娘腔，你怎么在这儿？&rdo;

肖让一笑，只道：&ldo;我在外头散步，遇上巧儿，就一同回来了。&rdo;

&ldo;这么巧？&rdo;符云昌皱起的眉头很快又舒展开来，他带着笑，一把拉起俞莺巧，道，&ldo;不管这些了。妹子我们去吃饭吧。&rdo;

俞莺巧满心窘迫，忙挣开他的手。

符云昌也有些尴尬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。

眼看这般气氛，肖让笑道：&ldo;我已让人在我房中备下客饭了，一起吃吧。&rdo;

俞莺巧和符云昌闻言，皆漠然点头。

三人到了肖让房中，就见菜馔刚刚上齐，都还冒着热气。一桌菜品，四荤四素一汤，三样点心，三样瓜果，米饭清粥具备，另有一壶好酒。三人入席之后，因俞莺巧和符云昌都不习惯有人在旁服侍，便让侍女们都退了下去。肖让也没多言，自己盛了半碗清粥，慢条斯理地喝着。

俞莺巧见他又是这般清淡饮食，不免忧心，关切道：&ldo;公子，多吃点菜吧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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